今日一词丨词汇扩散理论 Lexical Diffusion The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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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滋味 }

“语言学心得”

第  111  篇

【今日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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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汇扩散理论

Lexical diffusion theory

词汇扩散理论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末由王士元及其同事通过计量统计的方法研究大量汉语方言材料提炼而来的一种语言演变理论，其基本主张是“语音突变，词汇渐变”，也就是说一个音演变成另外的某一个音是突然发生、瞬时完成的，而音变在词汇中是渐渐扩散开来的。词汇扩散理论的学术渊源为“波浪理论”及方言地理学派理论。

许多文献资料都提及“词汇扩散理论是对新语法学派假说的反动”，那么新语法学派的观点是什么？该观点对词汇扩散理论有何影响？

新语法学派是19世纪70年代由布鲁格曼、奥斯特霍夫等学者形成的一个语言学流派，其基本主张主要有两点，一是“语音演变规律无例外”，二是“语言变化的类推作用”。其实语言演变具有规律性特征是值得肯定的，但是“无例外”的说法就过于绝对，而“类推作用”在形态变化丰富且具有严格规则的语言中或许适用，那在缺乏形态变化的语言中该假说是否可以站得住脚？

根据以上两点，王士元团队选取汉语方言材料作为计量统计的样本，一是基于方言词中常有音变现象的出现，二是基于汉语形态变化的缺乏。通过实验，王士元梳理出四条音变行径，主要为①语音突变，词汇突变；②语音渐变，词汇突变；③语音渐变，词汇突变；④语音渐变，词汇渐变。因为整个音变过程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①的情况出现较低；②为词汇扩散理论的观点；③为新语法学派理论；④是稍晚出现的折衷理论。王士元认为②的可能性最高并列出语音演变的基本范例来做说明：

“该表格说明了语音演变的这种基本范例,在变化开始的时间t1,音段A出现在C1,C2,C3,C4四种不同的语境中。这些语境是音系学或形态学上的区别。到t2时,A在语境C1中已变为音段B,在语音系统中出现了一种替换形式。我们可以把C1作为初始语境。这是最有可能发生变化的一种语境。这个变化发端于语境C1,以后的A都经过同样的过程变为B。当然,语境C1中所有的词并不是同时变化的,它们有的可能拖延到t3以后才变化,或者甚至更晚。确定这种拖延是否典型地出现,以及拖延到什么程度,这将是很有意义的。从这个变化表中看出,到t5,所有的发音形式A都变成发音形式B。也就是说,这种变化的条件逐渐放宽,直到最后成为无条件的变化。”

这就是词汇扩散的基本程序 ，基于以上论证，王士元提出了词汇扩散理论，并随着研究的日益深入又进一步提出了“双向扩散论”，这些都为语音学尤其是方言研究提供了理论参考。

相关文献

（1）《语音变化前沿问题演讲录》（拉波夫，王士元，《语言教学与研究》2014年01期）

摘要：２０１２年５月１６日，香港中文大学语言学及现代语言系、中国语言及文学系以及语言获得实验室三个单位联合组织了一次社会语言学创始人拉波夫与词汇扩散学说创始人王士元面对面的关于语音演变的学术对话。两人都是举世闻名的音变理论的奠基者，其思想和方法引导和推动着语音演变的研究已达半个世纪之久。他们的对话既展示了绘制费城音变“动态音位移位图”的最新技术，又提及了他们令人耳目一新的新发现和新创见。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个主题就是如何将“词汇扩散”和“规律音变”这两个看似毫不兼容的对立现象有机地融合起来。

（2）《汉语方言语音史研究的若干理论与方法》（郑伟，《语言科学》2015年01期）

摘要：汉语方言语音史的研究近年来引起了越来越多的关注。文章以吴语为例,具体说明汉语方音史研究应该注意的若干理论与方法。文章认为,研究的理论框架主要包括语言层次、词汇扩散和语言类型学。词汇扩散强调音变的基本单位是词汇,层次理论涉及内部演化和外部接触等不同的演变方式。文白异读只是个相对的概念,白读音是口语音,但文读音既可以是读书音,也可以是口语音,它和音变单位、音变方式均有密切关系。类型学的历时蕴含理论为方言语音史提供了科学的视角和演绎的方法。比较方法、结构分析法分别强调从共时平面的地理分布和音类分布获取历史演变的信息,文献考证法则为共时分析提供了重要的历史证据。

（3）《从外部因素论词汇扩散理论》（叶祖贵，彭婷，《湖南社会科学》2015年03期）

摘要：词汇扩散理论认为语音的变化是一种离散式音变，这是对新语法学派的连续式音变理论的一种反动。词汇扩散理论跟方言地理学派和“波浪理论”都有很深的渊源关系，因此非常注重外部因素在语言演变过程中的重要作用，主张语言是有序的异质性。文章从外部因素的地理地缘、外来方言影响及政区变更等 3 个方面对词汇扩散理论展开了讨论。

（本文表格引自欧阳骏鹏《词汇扩散述略》）